之恩

嫂子我敬你（三十）

  副驾上，蒋芸大气不敢喘的盯着前方，余光则是瞄着一旁的王晓佳，王晓佳嘴巴紧闭，皱着眉头，头一次让蒋芸觉得王晓佳好凶啊！

  “其实不用去医院，凉水冲冲就好了。”

  王晓佳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蒋芸，依旧沉默着不说话，但是表情给蒋芸一个“你再多说一句我就翻脸”的信号。

  蒋芸也不敢吱声，只能像个小学生乖巧的坐着。

  随着车里的温度越来越高，蒋芸手臂上被烫的地方火辣辣的疼，比一开始还要疼，疼的她想哭。

  蒋芸看着窗外，咬着唇强忍着眼泪，王晓佳发现蒋芸的异样，看了一眼手臂，“很疼吗？”

  蒋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，“嗯？”

  “手臂，很疼吗？”

  蒋芸了然，然后故作坚强的摆摆手，“没有，不疼。”

  王晓佳看了她一眼，“说谎。”

  蒋芸纠正一下，“有一点点疼，一点点。”

  王晓佳不在说话，气氛又陷入沉默，几秒钟后，王晓佳路边停车，在蒋芸还没反应过来，已经下了车，后备箱一响，然后随着车身一个小幅度的晃动，王晓佳已经回到车里了。

  “嗯，用这个吹吹，会好一些。”

  一个浅蓝色的的手持小风扇，小巧又可爱，蒋芸接过来，王晓佳伸过一只手打开小风扇，呼呼声充斥着这个车厢。

  蒋芸耳朵一红，“谢谢。”

  去到医院，大致处理了一下烫伤，好在不严重，只不过是烫伤药被王晓佳安排了好几种。

  蒋芸拎着小药袋，跟在王晓佳身后，亦步亦趋的。

  王晓佳走的快，反倒是平日里走的飞快的蒋芸跟不上了，蒋芸不敢叫王晓佳，只能费力的跟着。

  王晓佳回过头，蒋芸委屈巴巴的跟在几米开外，看到王晓佳看她，自己反倒是先露出歉意。

  那一眼让王晓佳心里堵得慌。

  王晓佳走回去，站在蒋芸身边，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原地，几秒钟后，王晓佳叹了口气，然后略带着点别扭的拿过药袋子，然后另一只手牵起蒋芸的手。

  手心里都是汗，湿哒哒的，黏腻的感觉并不好受，但是蒋芸却很享受这一刻，目光始终放在紧紧的握在一起的手，这一刻满满的归属感。

  到了停车场，王晓佳自动的松开蒋芸的手，蒋芸的手还停在半空，有点不甘心。

  王晓佳贴心的给蒋芸打开车门，“走吧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
  “那，麻烦你了。”

  话语间满满的客气。

  两年前的房子现在还是原模原样，王晓佳并不陌生，甚至还没等蒋芸反映过来就已经轻车熟路的按下电梯。

  此时的电梯里就她们两个人，一个这一头，一个那一头，中间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鸿沟，蒋芸看着电梯里两个人的倒影，尤其是那个醒目的，无法忽略的距离，让她吃味。

  蒋芸余光偷看着王晓佳，然后，不动声色的一点一点的靠近。

  直到肩和肩还有一拳的距离，差一点就能碰到一起时，电梯到了，王晓佳向前一步，出了电梯，让蒋芸的小心思落空。

  蒋芸低下头，眼神黯淡，大概是真的厌恶自己的靠近，所以王晓佳才会忙不迭的躲开。

  所以，接下来的每一步，蒋芸都走的小心翼翼，和王晓佳保持着一步之远的距离。

  熟悉的门牌号，明晃晃的，王晓佳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目光，身后的人半天没动静，王晓佳回头一看，就看到如同痴汉的蒋芸呆呆的盯着她看。

  王晓佳闪过身，“蒋总，你到家了。”

  “啊？……哦！”

  蒋芸一只手别扭的翻钥匙，把身体扭成怪异的姿势。

  十几秒钟，依旧没能看到蒋芸从包包里找出钥匙，王晓佳凑近，帮着蒋芸固定住包，“没有吗？”

  蒋芸定住，手在包里不断蜷缩，“可……可能在口袋里。”

  说着，蒋芸又用很别扭的姿势去后另一边的裤子的口袋，王晓佳啧了一声，“我帮你。”

  说着，一只手伸进蒋芸的口袋，众所周知，口袋的内衬薄薄得一层，王晓佳一伸进去，钥匙没摸到，反倒是感受到了滑嫩的皮肤。

  反应过来时，手已经伸进人家口袋里了，再拿出来就刻意了，王晓佳喉咙上下动着，硬着头皮往里探。

  蒋芸也不好受，大腿上清晰的感受到一只温热的手不停的往下滑，自己一动不敢动，只能僵在原地，任由王晓佳“上下其手。”

  从来没觉得一个口袋能有这么深，终于探到底了，王晓佳中指探了探，“这个口袋48，好像没有。”

  蒋芸轻咳一声，“那……那可能是是另一边。”

  好，开始换腿折磨了。

  一回生二回熟，王晓佳这次改手背贴着内侧，大概的情况好点，有限，不过好在终于找到那枚钥匙了。

  王晓佳拧开门，没进去，只是站在门口，然后把医生的叮嘱在一字不差的告诉给蒋芸。

  蒋芸只能点头应和着，在王晓佳交代的差不多后，蒋芸才把心中所期待的问出口，“不进来坐坐吗？你帮我这么大的忙，喝杯茶也是应该的。”

  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微妙，王晓佳盯着蒋芸，似乎是在思索蒋芸这句话，几秒钟后，轻轻摇头，“不了，还有事。”

  蒋芸不甘心，“那可以帮我擦一次药膏再走吗，我自己不方便。”

  有了执念的人就矫情，心甘情愿做一个小傻瓜。

  王晓佳又是思索了几秒钟，然后在蒋芸期待的目光中点点头。

  蒋芸的家王晓佳并不陌生，甚至每一个摆件，每一株绿植她都记得清清楚楚，再次站在这间充满回忆的屋子里，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。

  蒋芸拿过一瓶常温的矿泉水，“家里热水壶坏了，还没顾上换新的，你凑合一下吧！”

  王晓佳摆摆手不甚在意，反而是拍拍身边的位置，“来坐，我给你上药。”

  两个人，王晓佳很自在随意，蒋芸却显得拘束，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谁去了谁家里。

  蒋芸挨着王晓佳坐下，听话的抬起手，烫伤的地方依旧红，略微严重的地方已经起了小水泡，王晓佳捏着棉签，沾着药膏轻轻擦拭着，过程中还不忘对着烫伤的位置轻轻吹，“疼就告诉我。”

  ……

  难得这么和谐，猛的一看真有一种你爱我啊我爱你的甜蜜气氛。

  蒋芸看着王晓佳的侧脸入神，回想起那天在饭店听到的王晓佳说的话，心痛。

  爱情不是什么好果子，两情相悦才会变得甜蜜，此刻，蒋芸心里苦涩。

  “晓佳，为什么还会对我这么好？”

  王晓佳手一抖，不仅用力过猛，让蒋芸不经意的颤栗。

  “同学一场，又是同事一场，应该做的。”

  蒋芸并不满意王晓佳的回答，此刻她真的迫切的想从王晓佳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，“其实，你还有一点点喜欢我，对吗？”

  王晓佳涂完最后一点药，把棉签丢进垃圾桶，坐的板板正正的，像是一次重要的会谈，“蒋芸，我上次说，我没觉得你喜欢过我，现在也是。”

  “以前，我一直都是跟在你身后跑，追着你，想变成你喜欢的样子，然后，现在，你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我，你喜欢我，我没有安全感，甚至觉得，即便和你在一起，你都不会是我的。”

  蒋芸急切的解释，“我会改的，你喜欢什么样子，我会努力的，你相信我，我真的会改的。”

  王晓佳似乎是想从蒋芸那双眼睛中分辨出话的真伪，王晓佳一字一顿说道:“我，喜欢勇敢的，蒋芸你可以旁若无人的牵我的手吗？可以吻我吗？可以自豪的介绍我的身份吗？”

  蒋芸想都没想，“可以。”

  说着，一只手穿过王晓佳的后脑，然后把人拉向自己，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热吻。

  王晓佳沉溺其中，反映过来后推开蒋芸，“我不是说现在。”

  王晓佳心里腹诽着，蒋芸，好像脑子不大好使，两个人思想有壁，也不知道是谁跟不上谁的脑回路。